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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蔚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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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蔚縣

片刻之後,所有人都進了籃球館,上了高處的站位走道。

這裏大約有普通樓房六層樓的高度,可以看到外面情況的窄窗也開在這裏,劉爽正湊在一扇打開的窗前,用手裏的望遠鏡查看對面廣場的方向。

舒馥已經重新將自己的背包背回了身前,此刻也從裏面“掏出”一個可分拆的望遠鏡,拆出一個單筒遞給姚若雲。兩人一人拿著一個單筒,朝窗外看去。

體育館南邊的窗外,正對著蔚縣中心廣場那一頭的酒店。

那是蔚縣最高的建築,一共十二層,和大城市全落地玻璃的酒店不同,這棟酒店底下幾樓的外墻大多是墻體,雖然視覺上沒有那麽時尚,但在如今的天氣狀況下,看著更有安全感一些。

至少,原本這應該是一棟高大牢固的建築。

而現在,這棟大樓八樓的墻體卻缺了一個大口子,那一層樓的層高比底下的其他樓層高出很多,窗戶也比其他樓層更大一些,裏面可能是餐廳或是泳池這樣的公共設施區域。

缺口從那一層樓體的左到右橫向拉開,就像是有人生生將這層樓的墻體暴力扯開了一塊,從他們的方向,還能看到懸掛在樓體外墻上要掉不掉的窗框。

此刻有好幾個人站在那層樓的缺口處,正在冷風裏低頭看著酒店外的地面。

地面?

舒馥的望遠鏡朝下移動,她看到了他們在看的東西,也知道了剛才最後一聲引發冰墻崩塌的巨響是怎麽來的。

那是——木筏!

酒店前方的空地上,橫倒著一艘覺醒者的木筏,曾經在雞蛋大的冰雹裏也安然無事的木筏此刻已經摔的分崩離析,上面的木頭小屋也七零八落,裏面被木筏主人一點點收集進去布置小屋的家具和各種物品也散亂的落了一地。

舒馥曾經估量過木筏的堅固度,認為在巨浪海嘯中可能會因為傾翻遭到損毀,可現在,不需要巨浪海嘯,一次半空墜落,同樣能讓木筏壞的徹底。

姚若雲驚訝的朝舒馥回頭,拉了拉她的衣袖,舒馥知道她想問什麽,朝她默默點了點頭。

——沒有錯,那就是木筏,異能者的金手指木筏。

碎裂的木筏周圍有數個人正撥開冰雪圍上去,他們時不時被碎裂翹起的木筏甲板攔住,嘴裏似乎正不幹不凈的謾罵著,但依然快速的朝散落了家具和物品的小屋區域而去,之後動作粗魯的從地面上揪起了什麽。

那是一個人,一個穿著厚實衣服的女人,大約三四十歲,普普通通的樣貌,因為體育館和酒店隔了一整個廣場的距離,加上有極其厚實的雪層獨擋,所以之前舒馥並沒有看到那個女人。

她被人拽著揪了起來,有紅色的液體灑落在周圍的冰雪之上,她似乎還活著,但受了很重的傷,一只手以怪異的角度扭曲,胸口起伏,正在咳嗽,同時不斷有新的血液從她唇角和鼻間溢出。

舒馥調整望遠鏡倍數,看到了她頭頂的白色光條,數值似乎也是個位數,而此刻那個光條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主人受了重傷,正在不停的閃爍,並且正隨著閃爍的頻次降低而逐漸變淡。

舒馥聽見抓住她的人都在笑,笑的瘋狂肆意,像是被逼到了極限的野獸,已經脫離了人類的模樣。

有人已經開始迫不及待扒掉那個女人禦寒的衣服,朝自己的身上穿裹,也有人像是洩憤一般,揪著她的頭發狠狠打她耳光,但更多的人則撲向了那堆七零八落的物品,開始拼命朝自己的懷裏塞去。

這是一個瀕死的異能者,雖然舒馥沒有看到整件事情的經過,但從目前的情形可以推測,這個異能者的木筏應是被人從樓上那個大缺口處推下來的。

這些人和這個異能者住在同一個酒店裏,肯定很早就知道她的獨特之處,木筏要完好無損才能發揮作用,之前那麽多天都相安無事下來了,為什麽他們會在這個時候,突然爆發,不惜砸碎了酒店的墻壁,也要將木筏從樓上丟下來?

他們甚至還怕這個高度掉下來摔不碎木筏小屋,摔不死這個女人,所以提前清空了酒店門口的地面,鏟幹凈了那裏三米多厚的積雪層,這樣一大塊空地的清雪工作量是十分巨大的,在如今的溫度下,根本是拼命的架勢。

姚若雲看得整個人都在抖,這畫面又讓她想起了轉移路程中遭遇的混亂,每個人都像是瘋了一樣,攻擊著根本不認識的陌生人,有人打的頭破血流,有人倒在地上被無數雙腳踩踏而過,發出痛苦哀嚎……

姚若雲沒忍住,最終還是看向了一旁的韓瀾,他此刻手裏握著一把狙擊搶,正通過狙擊搶上面的瞄準鏡查看那邊的情況。她知道這樣子的搶完全可以打到對面的人,於是開口問:“不能救救那個女人嗎?”

“想救人?”另一邊的劉爽聽到了,“你是想救那個女人?所以你是想讓我們用狙擊搶射殺對面的其他人嗎?”

姚若雲楞住了,確實,現在兩邊隔著一整個廣場高達三米多的積雪層,他們根本過不去,如果要救那個女人,除了射殺在場的其他人,別無他法。

姚若雲開不了口說出射殺全部人這種話,但眼下的狀態又讓她覺得十分違和,畢竟現在在體育館裏的都是部隊的人,看模樣都還是精英,即便依照他們之前說的,都已經退役了,但現在對著對面正在發生的慘劇,就這樣什麽都不做嗎?

她知道自己此刻狀態不對,現在不是末世剛開始的時候,她也見過各種各樣的人心,她的同情心也早就在各種經歷裏一一消耗幹凈了。

可是,此刻透過那個瀕死的女人,她就像是看到了自己。

她也擁有了木筏這個金手指,和那個女人一樣,沒有什麽自保的能力,如果當外面發生事情,被人圍堵,她應該也只會躲在自己的小屋裏不出去。

同樣的,如果是她被那些人扛著木筏連帶她一起丟下十幾層的高樓時,在收起木筏獨自面對一群男人,和死死守著木筏賭一賭木筏小屋是否能保護她是否能活下來之間,她應該也會選擇後者。

前者是死路一條,後者才有一線生機。

可顯然,結果不太好。

那個異能者賭輸了,即將死亡。

她看著被他們拎在手裏各種辱罵折磨的女人,仿佛看到了未來的自己……

“那女人叫其哥,你之前應該聽說過吧。”一旁的韓瀾突然開口,引得劉爽回頭皺眉看他。

韓瀾騰出一只手攤了攤,做出讓其他人放輕松的姿態,不過他視線的餘光卻瞥向了成遇,見他沒有制止的意思,才繼續朝下道:“別瞞了,現在驊國還有人不知道這件事嗎?只要上過網的人,多多少少都應該聽過吧——傳聞裏的異能者。”

“啊?”姚若雲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身份被揭穿了,不過好在她穩住了,然後很快發現韓瀾不是在叫她,只是主動提到了異能者這個稱謂。

“其哥?”舒馥念著這兩個字,隨機看向籃球館下方角落依舊被綁著的兩個人,這兩個人經過這四天,變得憔悴不堪,但他們還活著。

她記得對方之前計謀對付成遇他們時,曾提到過這個名字,說“其哥”有計劃。所以她知道“其哥”,應該是他們的小頭領,覬覦軍用越野和裝甲車,派人過來試探,還有奪車殺人的計劃。

顯然,韓瀾的意思是,那時對方口中那個狠辣的“其哥”和現在雪地裏的那個瀕死的女人,是同一個人?

“怎麽可能!”果然,姚若雲也覺得訝異。

“我們已經監視監聽對面四天了,現在還連著,要聽嗎?”劉爽取下一邊的耳機,朝姚若雲示意了下,“不過安裝監聽器的那一側墻壁壞了,風聲和雜音比較大。”

姚若雲沒接,她已經信了:“抱歉,我不是不相信,只是太驚訝。”

劉爽點點頭,又把耳機塞了回去。

韓瀾拍拍姚若雲的肩膀:“你知道異能者,應該也知道木筏吧?這兩件事,才是我們這支隊伍出行的原因。”

舒馥安靜看著他,她感覺自己已經差不多猜出來了。

一支都是精英的小隊,帶著充足的裝備,開著裝甲車和軍用越野,又怎麽可能真是他們口中簡簡單單的退役後的私人行程?

她猜測,他們這支隊伍真正的任務應該是外出尋找擁有金手指木筏的異能者。

至於找到之後該如何,就得看他們願不願意告訴她們了。

韓瀾說完,伸手關上了窗戶,外面的低溫連他們這些常年在外面跑的人都受不了,他示意姚若雲和舒馥先跟著他一起下樓,到下面生著火堆,更為暖和的地下室去,然後再慢慢告訴她們。

**

片刻之後,除了留守在上面繼續監視監聽對面酒店情況的劉爽和溫柔,看守著兩個被綁者的阿文,其他人都進了地下室。

地下室有裏外兩間,從前是體育用品室,現在除了能派上用處的桌子、墊子和架子,其他物品都堆疊到了外面場館裏。

地下室兩個房間外面還有個連通的走廊,一些之前擺在場館裏的折疊桌椅現在擺在外面的走廊上,這裏有一些鍋具、軍糧袋和個人的水壺。兩間房裏面小的一間是女隊員在住,外面大的那間其他男隊員住。

此刻他們都進了大的那間,裏面的鐵桶裏很快生起了火,周圍的被褥都卷得整整齊齊的放在體育用品的架子上,周圍也打掃的幹幹凈凈,即便是地下室,卻一點悶潮的味道都沒有,看來小隊的隊員們都很愛幹凈。

其他隊員將被雪埋過的物資都搬了進來,想著在有明火的空間裏把受潮的袋子箱子烘幹些,甚至還有能幹的隊員在外面的裝甲車和越野車中間拉出了救生繩,直接掛上兩塊厚實的毛毯,然後點燃了一個蜂窩煤爐,慢慢烘烤。

“謝謝。”舒馥和姚若雲誠意道謝,同時表示所有的食物都是帶給大家一起吃的,尤其那箱臘肉和米,她們兩個根本吃不完,就算要轉移也拎不動,讓大家趕緊做熟了吃。

隊員們這趟出行物資很充足,但和以前一樣,都是便攜速食,除了壓縮餅幹、能量棒和罐頭,其他大部分都是軍糧袋,咖喱雞丁飯、肉末香菇面條、煲仔飯、香菇鹵肉炒面……口味是挺豐富的,但吃了這麽多年了,味道吃來吃去就那幾樣,是人都會膩。

軍糧袋裏的米飯,肯定不能和現煮的大米飯相比,更何況現在還有這麽多臘肉,煮米飯的時候切了鋪一層上去,那叫一個香……

大家都有些意動,但隊長沒發話,他們也不敢動。

舒馥看向成遇,笑道:“現在大家都困在這裏,你該不會這個時候還要和我客氣吧?或者我們把之前你們給的食水物資還給你?”

成遇看了舒馥一眼,朝另一邊望著自己的隊員點了點頭,同時卻叮囑他們臘肉拆一袋就行,煮了米飯可以配著罐頭吃。

隊員:……

舒馥無語:“可是,臘肉臘腸鹹雞板鴨我都想吃啊……”

“……”成遇喊住原本要出去的隊友,“……各拆一袋吧。”

隊員:……

那兩個隊員帶著東西出去時,縮在後面的舒馥拉住一個小個子的隊友,用口型告訴他多拆一袋臘肉和臘腸,那個好吃。

那個隊員沖她擠擠眼,表示明白。

舒馥的小動作明目張膽,但東西是她們帶來的,只要姚若雲沒意見,他們又怎麽會有意見呢?

他們這支小隊一共十個人,除開監視監聽看守的劉爽三人,兩人在外面幫舒馥和姚若雲烘烤毛毯,兩人在走廊上洗米切臘肉做飯,室內除了成遇和韓瀾之外,只剩下唯一的一個隊員。

他想了想,說了聲“我還是去把劉隊替過來吧”就出去了。

片刻後,劉爽也進來了,耳朵上已經沒了耳機,她在舒馥身旁的運動墊上坐下,伸手靠近燃著火的鐵桶烘烤了一下。

舒馥又取出了那罐糖,遞到劉爽面前輕輕搖了搖。

劉爽回頭沖她笑笑:“你自己留著慢慢吃吧。”

舒馥直接倒出一顆遞到她唇邊,她無奈,只得吃了,還順手在她頭上揉了一下。

等到舒馥投餵完房間裏的所有人,韓瀾開了口,說的是那個“其哥”。

**

其哥的信息,是那天溫柔從那兩個人口中挖出來的。其哥是異能者,之前就已經在蔚縣待了半個多月了,她不是獨自一人過來,來的時候身邊就有個隊伍。

隊伍裏有男有女,也有老有少,他們兩個是後加入的,聽到別人喊她“其哥”,便也跟著喊。

一開始他們還不清楚那些人為什麽對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女人這麽畢恭畢敬,後來才知道,她就是傳聞中的異能者。

她是這支隊伍的首領,自稱天命之人,已經超脫了普通人範疇,進了她隊伍的人,都被要求將她當做上位者來尊敬。

眾人找到的物資,都必須全部交給她保管,再由她分配,她說一不二,不想聽從的人會被立刻趕離隊伍。

但她有木筏,可以載著人度過洪水區。她的木筏上除了原本的那座小屋外,她還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了一個集裝箱屋,裝在大的那一側甲板上,可以在下暴雨冰雹的時候,讓其他人躲在裏面,也可以帶他們在洪水區安全穿行。

而且她還可以提供凈水,在水上的時候,她又能源源不絕的獲取魚類。

光是這幾點,就能讓部分人一直死心塌地的跟著她。

但無論是凈水、食物還是物資,她都給的極其苛刻。

在這場暴雪之前,這支隊伍就已經有了些問題,隊員想要爭取更多的物資,畢竟那些東西都是他們找來的。但她並不願意,認為開口提要求的隊員是異想天開,在她灌輸給他們的理念裏面,普通人是不可能對天命之人有要求的。

而且她一貫奉行饑餓法則,認為升米恩鬥米仇。

她讓人綁了開口的那幾個人,讓其他人抽打了他們一頓,表示願意動手的人,之後會多分一分原屬於那幾個人的食水和物資。

有人為了多分食水,動手了,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

後來,她吩咐他們將挨打的幾人關在一個房間裏,不給食水。

其他人拿了多出來的食水物資,敢怒不敢言,因為他們之前所有的物資都交給了她——包括之前幾個救援站點領到的所有物資包,她通通放在了那間其他人進不了的木屋裏,只要她不給,任何人都拿她沒有辦法。

其實他們現在也後悔了,但這一路走來,他們交出了太多物資,現在離隊,等於清空重來,什麽都沒有。

後來,成遇隊伍來了蔚縣,她盯上了那兩輛車,這兩輛車剛好可以彌補她在陸地上的短板,她計劃奪車,打算用異能者的身份引對方過來,然後設下陷阱殺人奪車。

那時隊伍裏有人反對這個計劃,他們這一路走來,即便有時也會私下搶奪一些弱者的物資,但手上都沒見過血。現在突然要他們對部隊的人下手,他們怎麽可能敢?

就算真的敢,他們也不認為自己能做到。

而那兩人因為新加入隊伍,想要表現,於是自告奮勇過來打探消息,假意表示想要搭車,主要看看他們有多少人,武器裝備如何,又會在蔚縣待多久。

結果,那兩人走的時候正好被從側門過來的舒馥和姚若雲抓了,再之後的奪車計劃,也因為那夜的暴風雪全線中斷。

反倒是因為這兩個人,讓成遇他們知道了對方的存在,通過偵查,發現那個異能者一直待在八樓的泳池活動室裏。而尋找異能者,原本就是他們的任務,所以在剛入夜時就利用新型的射擊器,在勘察好的樓層外墻布置了數個監聽器,

八樓的泳池現在雖然空了,但整體空間大,單樓層高,很適合她把木筏擺放出來使用。

畢竟現在這世道,沒有哪個地方會比自己的移動小屋來得更安全舒適。後來暴風雪來了,整個蔚縣都被積雪封了,她就更加不願意出小屋了。

可是住在酒店的其他人卻沒這麽舒適,先是備用發電機燃油耗盡,斷電了,沒電,到處都黑漆漆的,也不能開空調。他們禦寒衣物不夠,夜晚哪怕裹著被子也依舊冷的入骨,想要燒柴取暖,卻發現連劈砍桌椅的斧子都沒有。

被關在房間的幾個人被他們偷偷放出來了,但是他們先被抽打,又被餓了幾天,之後大降溫又受了寒,不是昏迷就是發燒。

他們求其哥給藥,其哥不願意,認為藥不該浪費在有異心的人身上。

再後來,他們中有一個孩子凍病了,同樣高燒不退,他們再去求藥,她依然不給,認為他們是故意讓那個孩子裝病,想要用藥救之前的幾個人。

孩子不比大人,原本就凍了幾天,又冷又吃不飽,現在發了高燒,病情來勢洶洶,沒有撐過那個晚上。

那一晚,那個孩子的母親、父親、外婆和叔叔一直跪在木筏小屋的外面求她給退燒藥,他們知道她有,他們之前領取的物資包裏就有。

但他們每到一個地方領取物資包時,她都會看著,或是派幾個對自己死忠的人看著,不允許他們私下擅動,要求全部上交。

所以現在他們身上一粒藥都沒有,他們很後悔,在這場大雪之前沒有脫離這個隊伍。蔚縣有救援站點,就算他們領取過物資不能再領第二份,但依然可以坐上免費的車子轉移去西洲省。

可他們就是不甘願,前期投入的太多了,沈沒成本過大,所以他們一直猶豫著沒有離開,結果現在被這場巨大的暴風雪困在這間什麽都沒有的酒店裏,無比絕望。

最可惡的是,木筏小屋是有窗戶的,即便她裝了窗簾,他們依然可以透過窗簾布看到裏面的影子,能看到她正舒舒服服的待在屋裏吃東西。

可他們的孩子卻在那個晚上痛苦的死去了。

再之後,他們安靜了一整天,悄悄聯合了所有對她不滿的人,開始這個計劃。

他們先借口清雪,下樓清出了一片空地,之後幹脆利落的幹掉了對她最死忠的幾個人,然後在她小屋外面威脅,要麽她走出來,把小屋裏面他們的物資全部還給他們,要麽她就待在裏面永遠不要出來,他們送她一程。

什麽異能者,什麽狗屁的天命之人,什麽木筏小屋,他們統統都不要了,他們只想要回自己的物資。

而結果,已經很明顯了。

其哥拒絕了,她不相信一路被壓迫過來的人會真的幹出什麽事。

可他們真的幹了,先是挪開了八樓泳池活動室轉角處用來加固落地玻璃的櫃子桌椅,然後開始用手裏能拿到了任何重物去咋玻璃,那玻璃雖然是雙層的,但並不是鋼化玻璃,在他們這麽多人瘋狂的輪流砸動下,很快就被敲得粉碎。

他們砸出了一個和木筏等寬的口子,把周圍那些零散的桌椅櫃子全部朝樓下推去,然後所有人一起,扛起了木筏,對準了八樓墻體上的豁口。

從他們砸碎玻璃到丟下木筏,大約只有五分鐘左右,等到監視的溫柔覺察到不對勁,弄清楚他們想幹什麽,通知劉爽時,木筏已經被他們從半空推了出去。

至此,魚死網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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